关于将少数名牌大学改制为民办大学进行试点的建议

（2011年4月）

  前年，我参加了教育改革的专题调研。由“回母校、进课堂、当学生”开始，利用各种机会走了9个省的70多所大中小学校，与众多的教师、学生乃至长期从事教育管理和做教育研究的同志进行了接触和交谈，与此同时还翻阅了大量相关资料。年终又由我带团走进日本、韩国做了职业教育的考察。

  最近，我又在祖国南北走访了一些大中小学和民办学校等，通过较长一段时间调研使我认识到，中国的教育改革必须要瞄准教育公平最大化和教育效率最大化两个目标进行推进。而要实现这样两个目标，则应该在教育体制上有大的突破。那么，从哪里突破和怎样突破？我得到的启发是，从民办教育突破，而且要把高等教育的“国退民进”作为民办教育发展的抓手和教育体制改革的关键。

  在中国现实情况下，没有民办高校的崛起，就谈不上教育体制改革的突破，没有公办高校的“国退民进”，就做不到民办教育的崛起。为此，无论从教育公平着眼，还是从教育效率考虑，都要狠抓高等学校的“国退民进”，以尽快促进我国民办教育的崛起和教育家办学的实现。

  （一）民办高校是真正的人才摇篮，国外的高校60%以上属于民办

  世界上有很多有名的大学都是民办的，更有很多名人、政要和诺贝尔奖的获得者都是由民办大学走出的。

  美国的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都是私立的。英国的剑桥大学、牛津大学、日本的早稻田大学、庆英大学等也都是民办的。

  这些扬名世界的一流大学，其业绩之辉煌有目共睹。仅就英国的牛津大学而论，由于学校私立，实行董事会领导，教育家办学并给学生发展以充分的自由，从而培养出许多政治界和经济界巨人，先后出过16位诺贝尔奖奖金获得者，23位英国首相、和其他国家的领导人。还有许许多多科学家、政治家、艺术家。

  我们在日本看到的一所民办职业学院，他们不仅培养各种专业的技术人员、还培养警察、公务员和航空管理服务人员等。这样的民办学校不纳税、不营利，学校实行董事会管理。设立分校、开办专业不需要申报和国家审批。由于办学自主、机制灵活，学校充满无限生机，从1986年投资4亿日元进行创办，不到25年时间，学校在校生达到15000人，学校资产增长到800亿日元，培养的学生受到社会的欢迎和赞誉。

  从世界范围看，近30年来许多国家民办学校都取得了大发展。据联合国统计，各国在私立大学读书的人数占在学人数的比例是：菲律宾86%，韩国75%，孟加拉、巴西、哥伦比亚、印度尼西亚和印度均占60%。2004年美国高校总数为6412所，私立高校4365所，占68.1%。具有学位授权的高校4236所，私立学校2516所，占59.4%。

  由此可见，民办高校因为能以自主、自立的实行教育家办学、董事会管理，才得以成为学习的天堂，人才的摇篮。

  （二）我国民办高校地位过低不能与公办高校平起平坐和公办高校的活力不足，抑制了我国杰出人才的涌现

  千百年来，我国的各方人才，大多是通过民办私塾和民办书院培养出来的。1912年，民国北洋政府在公布的《大学令》中就曾指出：允许设立私立大学，要求与公立学校一体对待。在宽松政策支持下，至1925年全国共批准私立大学27所。张伯苓办的南开大学、陈嘉庚办的厦门大学、张謇办的南通大学都起点较高。南开由中学到大学的迅猛崛起，是民办教育领域的一大奇迹。南开的私立，不仅资金自筹，而且文化精神自定、办学方针自主，曾赢得快速发展，创下了高等学校“八个第一”，成为一代名校。该校于成立初的10年之内，在国内创办了直接为经济服务的中国第一个化工系，第一个成立了中国的应用化学研究所，建成了第一个中国的硫酸厂，并使天津成了中国第一个酸碱工业重镇，1927年又成立了中国第一个经济研究所，并第一个定期推出了中国的物价指数，还创办了被称为第一届全国运动会的中国最早的运动会。还于1929年创办了中国第一个由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含男中、女中）和南开大学组成的教育集团。南开为国家培养人才的效率和效果是值得总结和倡导的。至1948年，中国首届推选的研究院院士中，南开大学就占了八分之一。它不仅培养出了周恩来这样的革命家、政治家，而且抗日期间南开于北大、清华合署的西南联大，还培养出了李政道、杨振宁、陈省身等世界著名的学界精英。

  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由于经济体制的变化，私立学校被合并、改制，顷刻间全部消失。改革开放后，国家虽然出台了一些支持社会力量办学的条例，创立了640所民办高校，在校生高达401.3万人（本科生223.3万人，专科生178.0万人），但由于缺乏政策的支持，不能与公办高校平起平坐，真正的大宗民间资金不愿投资高等学校，造成办学经费匮乏，自主办学权利不足、师生遭受歧视、办学条件甚差。特别是公办大学创办的民办分校，存在圈钱隐患，造成腐败多发，并因同民办学院争生源，导致大批民办学校只能在夹缝中生长。严格地讲，中国的民办高校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中国的高等教育仍然属于公办的大一统。

  作为公办大学，特别是少数名牌大学历史悠久，牌子响亮，成了中外各方关注和支持的重点。有的学校，一进门就可以看出各方面赞助投资建设的大楼接二连三。但这些学校恰恰又是国家教育投入重点、教育经费大量消耗在这些学校之中。而这些学校虽然由一流的校舍、一流的教学条件、一流的老师、一流的待遇、智商一流的学生，但由于公办体制的制约、行政化的严重和“娇生惯养”带来的浮躁之风，致使效率低下，投入产出甚低。中国大学在世界大学排名中远远被抛在后面，改革30多年了，诺贝尔奖仍然与我国无缘。钱学森生前提出的“我们为什么就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说穿了这是在批评教育体制和高等学校的管理，杰出人才出不来与高等教育体制的诸多弊端直接相关。高等教育，缺乏竞争、缺乏活力，已经到了必须突破和不改不可的时候了！

  （三）关于把少数名牌大学改制为民办大学进行试点的建议

  （1）值此大力推进教育改革之时，应该解放思想，以最大勇气，尽最大力量对教育体制改革进行突破。为了激励社会上大量民间资金向高等学校投资，更好解决兴办高等教育资金严重不足问题，必须提高民办高校地位，让其与公办高校平起平坐，提高其话语权和社会地位，必须把突破重点放在民办高等教育上，而仅仅对现有民办教育的支持远远不够，当前十分需要用名校的“国退民进”之石，激起教育体制改革的千层浪花，以开创教育体制改革的新局面。

  （2）考虑到名牌大学的竞争力较大，话语权大、影响力较高，生存能力较强，所以要发展民办大学和提高民办大学的地位和水平，一定要首先拿出一批名牌大学作为民办试点。建议首先在北京选出两所，在上海、天津、西安、广州、武汉、南京、成都等各选出一所最有影响力的大学，实行“皇粮断奶”，进行民办试点。这样不仅可以大大提高民办大学和民办教育的地位，而且可以将其作为新体制办学的试验区，进行全面深入的体制探索和试验。用好社会主义优越性，创出世界顶级的大学来。

  （3）“皇粮断奶”后的知名度甚高的民办试点高校，原则上全面推行教育家办学，面向世界招生。经费筹办、教师聘任、专业设置、课程安排，乃至分校设立皆有学校自主安排。在中国共产党的统一领导下，促其以学生为本，给学生更多的自由发展机会，创造出人才自由成长，快速成长的好环境。

  （4）为确保试点大学转为民办后的研究能力不受削弱，学校除了自向社会募集部分科研经费之外，仍然同以前一样，可以向国家和各有关方面申报研究项目，平等参加评审、进行公平竞争，享受国家足额的研究经费拨款。国家有关重大研究专项，仍然一如既往的依学校具体条件，向学校进行项目安排，保证经费支撑，做到与不转制的公办大学平等相待。

  （5）对公办转民办的试点大学，在坚持学校不赢利、不纳税、不转移资金、学校资产永远属于国家的前提下，可以放开筹集资金，对学生的学费标准由学校自定。学校还可以与企业合作发展。鼓励企业大力度向高校投资与合作进行科技攻坚。企业支持办学投入资金的，国家可以对其进行免税或减税。

  （6）转制后的试点大学，其教师学生与公办学校一视同仁，坚决取消任何歧视政策。教师退休后按规定享受国家的社会保障和养老保障，以减轻学校负担、解除教师的后顾之忧。对学校转制后，经费确有困难的，国家还可以给予必要的适当补助。

  相信，在一批名牌大学走进民办领域后，一定会以他们的影响力、话语权，把中国民办大学的地位提到一个新高度，而且一定会引来社会资金对民办教育的大批投入，从而把中国的高等教育带入一个新天地。

任玉岭同河南省参事、省政协常委张德轩及台湾许庭源博士在河南信阳